吃 马铃薯 的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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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画』梵高《吃马铃薯的人》

吃 马铃薯 的 人

作品赏析

文森特·威廉·梵高《吃马铃薯的人》在这幅画上,朴实憨厚的农民一家人,围坐在狭小的餐桌边,桌上悬挂的一盏灯,成为画面的焦点。昏黄的灯光洒在农民憔悴的面容上,使他们显得突出。低矮的房顶,使屋内的空间更加显得拥挤。画面构图简洁,形象纯朴。画家以粗拙、遒劲的笔触,刻画人物布满皱纹的面孔和瘦骨嶙峋的躯体。背景设色稀薄浅淡,衬托出前景的人物形象。

文森特·威廉·梵高在色彩上为了突出其内容,特意采用了夸张的形式。画面色彩处于阴暗色调之中,给人以沉闷、压抑的感觉,画上的惨白色灯光与与微绿的昏暗色调的对比,造成一种幽暗低沉的气氛,使人物形象显示出强烈的光点,盛土豆的盘子里散发出缕缕的蒸气,这一切都活画出了贫苦农民家庭生活的真实情景。、

在这幅画里,梵高用粗陋的模特来显示真正的平民。画家自己说,“我想传达的观点是,借着一个油灯的光线,吃马铃薯的人用他们同一双在土地上工作的手从盘子里抓起马铃薯 - 他们诚实地自食其力”。该画作是梵高在北布拉班特居住时的作品,也是画家自认为其最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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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 马铃薯 的 人
吃馬鈴薯的人 The Potato Eaters

由於日前意外提前開始了「安東尼藝廊」的寫作計畫,因此只好每個週末少看一部電影,以便將時間騰出來專心寫稿。 其實也沒有那麼忙,但畢竟不是專職作家,放假的時候寧可當馬鈴薯 ( Couch Potato ) 賴坐在沙發上看影片,而不是瞇著眼在 11 吋的筆電螢幕前運動手指。 ( 更別說還要面對可能存檔失敗,被迫重頭來過的打擊… )

今天要聊的作品,是荷蘭畫家梵谷 ( Vincent van Gogh ) 的《吃馬鈴薯的人 The Potato E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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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澄清的,是我並沒有做藝術評論的打算。為「安東尼藝廊」系列所撰寫的文章,多是傑夫自己在旅行或閱讀的過程中,曾留下過深刻印象的藝術品。而比起作品本身的美學價值和特色,更能讓我產生共鳴的,反倒是它的身世。 

身世,指的通常是一個人的經歷和遭遇,也可以解作是地位、聲名,還有自身與世界的各種關聯。 而一件藝術品的身世,其實與人並無大異,有的乏善可陳,有的則讓人津津樂道,回味無窮。好比在讀賈伯斯的傳記時,讓人拍案叫絕,不捨釋卷的,通常不會是他那些已經眾皆知曉的傑出成就;相反的,我們愛死了他的壞脾氣和生命中的各種缺陷。 單純的歌功頌德,是引發不了強烈興趣的,只有充滿張力的身世背景,才能架起一台讓人目不轉睛的戲。

至少,對於我這種藝術的門外漢來說,藝術品的「身世」,是比起「技巧分析」更適合用來介紹一件作品的方式。

今天要聊的「吃馬鈴薯的人」,是梵谷 1885 年返家居住在努能(Nuenen)的期間所繪,後世普遍認為這是梵谷第一張真正展露繪畫才能的作品;但如果讀過梵谷的傳記,就會知道這位當時已經 32 歲的畫家,在週遭的人眼中,根本是個活笑話。 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梵谷的生活和行為舉止實在已經荒唐到讓人看不下去的程度,因此只好將身為長子的梵谷給叫回家來。 

梵谷的父親去逝時,身邊的親族都認為他極可能是被這個不成材的兒子給活活氣死,便連梵谷的母親安娜都開始動搖,懷疑這個兒子會不會是上帝對她的懲罰。 傳記裡讀到這一段時,讓人感到同情的,往往不是身為主角的梵谷,而是他身邊那些被梵谷失常的言語和行為所折磨的家人與朋友。 今天的人談梵谷,總喜歡將他形容成一個天使般的角色,更誇張的,甚至還說他是上帝的化身,被釘在精神病的十字架上,代替全體人類贖罪。 

「歌功頌德到這份兒上,有點過頭兒了吧?」我每回聽到類似的發言時總會在心裡這麼想。

「為什麼梵谷不能單純地只是梵谷?而要變成這麼多其他人心中理想的角色?」 不懂藝術的我,喜歡梵谷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在他的生命裡,我看到了許多你我都會有的不完美和殘缺;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了我們長期壓抑在內心深處的孤獨和恐懼。 用現代的話來形容,梵谷不過是一個都 32 歲了還靠家裡養的魯蛇 ( Loser );因此每回有父母向我訴苦說孩子長不大,或是孩子抱怨父母不懂他們的想法時,我都很想送他們每人一本梵谷的傳記,安慰說:

「看看梵谷吧,說不定用世俗的標準來看每項都失格的孩子,其實擁有很美好的東西。 就算你不相信自己的孩子,為了避免像梵谷的老爸被氣死,不如就學著看開一點吧!」

潛意識裡,這可能是讓我對梵谷如此著迷的原因。因為有了他的例子,生活總算可以稍微喘口氣,而不是成天操心自己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然後無奈地、消極地接受現實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極限。 在東方的社會,特別是受儒家禮教思想影響極深的華人,對於平庸的包容程度,往往遠超過對經常伴隨傑出而來的標新立異。

曾經有一段日子我高度地好奇過,自己究竟是為了誰,為了什麼而活著?這樣的問題在不同的階段會時不時地浮現腦海,我總會試著尋找各種答案,但要一直等到遇見了梵谷,才終於得到一個讓人滿意的說法。 

「是什麼?」你可能想問。但很遺憾地,由於我的答案「離經叛道」,因此只有請你自個兒去讀梵谷,然後自己下結論吧!

該來談一談畫了。

吃馬鈴薯的人,其實並不是一張多好看的畫。那時候的梵谷,大概不願意,也畫不出「美」的東西來。 之所以說他不願意,是因為那個時期他的偶像是以貧困農人做為繪畫主題的米勒 ( Jean-Francois Millet ),他真心地相信自己與米勒同樣在這些社會底層的生命中看見一種質樸的美好,一種藏在平凡事物之中的真與善。 但梵谷與接受過正規訓練並在德拉克瓦門下學畫的米勒,在繪畫技巧上,根本是天與地的差別。 梵谷雖然希望自己能成為和米勒一樣獲得商業成功的畫家,但半路出家自學的他,終其一生也無法駕馭古典繪畫所需要的精準和唯美。 因此他只能夠用自己的方式作畫,然後期盼人們能在畫裡看見他灌注在其中的各種深刻情緒。

整個畫面的顏色,幾乎全是由暗綠和深褐兩種色調所構成,這是梵谷刻意製造的視覺效果,綠和褐在他的心目中是最能夠代表土地的兩種顏色。而扭曲變形的臉孔和枯柴般的手指,則是梵谷記憶中這些貧困農人為了生存而日夜辛勤勞作的真實樣貌。 我不太願意將梵谷形容成像菩薩般心腸的畫家,但在他的眼中確實有著一種發自內心對弱勢的悲憫。 

在寫給一直支付他各項開銷的親弟弟迪奧的信中,他斷言自己很快便能成為像米勒一樣的人像畫家,然後開始自給自足的生活。梵谷催促迪奧將吃馬鈴薯的人拿到巴黎的大小畫廊去展示,深信這張讓他極為滿意的作品將會引起人們的興趣。

迪奧,當然不可能會喜歡吃馬鈴薯的人這樣一張畫,特別是在他苦勸了梵谷將近一年的時間改畫一些光線明亮、主題討喜的作品。但面對剛成為寡婦的母親和被指責氣死父親的兄長,個性溫柔的迪奧選擇了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然後給母親和梵谷分別寫了讓他們能感到寬慰、安心的回信。 他甚至還附上了額外的 50 法朗給梵谷,鼓勵他繼續朝成為職業畫家努力。

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孩子,已經不太容易從吃馬鈴薯的人這樣的作品裡看見什麼悲憫或感動,就連我自己都不太行,畢竟農業社會已經是距離現實生活很遙遠的記憶。那是祖父輩餐桌上只有蕃薯籤的時代,對於沒有經歷過那種匱乏生活的人來說,很難只靠想像去瞭解那是什麼樣的日子。

當第一次在阿姆斯特丹的梵谷美術館看見吃馬鈴薯的人時,突然有一股暖流由肺腑湧上心頭,因為想到了梵谷的孤獨,想到了迪奧的溫柔,想到了生命或許短暫,卻也可以永恆。

「讓孩子去飛。」是句講出來很漂亮的話。 但有多少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孩子到 30 歲還一事無成? 有多少父母因為看不下去,而擅自地替孩子決定了下半生的職業?

幸好,梵谷的精神病太嚴重,因此一個人孤獨地對抗了所有人強加在他身上的期望,才為後世留下了叛逆又精彩的梵谷。 

吃馬鈴薯的人,是一張不怎麼好看的畫。事實上我懷疑那些光是看到畫就高呼感動的人,有多少其實根本是假裝出來的?還是這畫真的這麼利害,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會被震撼? 既然畫面不美,那他們是被醜給感動? 還是他們懂梵谷畫筆下的哀愁?

傑夫是藝術的外行,因此也無法判斷眼前這些高潮的真假。但我知道其中獲得真實感動的人,大概和我一樣,都在欣賞作品時產生了某種聯結。三十二歲的梵谷,給了三十好幾的我能夠繼續叛逆的勇氣;更珍貴的是,我開始懂得對人的包容,特別是那些被主流文化排擠、嘲笑,甚至厭惡的怪咖。

朋友總問我幹嘛和這樣子的人來往,不怕被人誤會嗎?

「你看過梵谷的傳記嗎?說不定,這怪人也是個梵谷;托他的福,沒準我也能給寫進他書裡,名流千古…」

不管對象是自己的孩子,兄弟姊妹,或是朋友,偶爾也讓他們當一回梵谷吧!鼓勵他們去嘗試那些會被人嘲笑的,不切實際的夢想。 平凡很容易,什麼都不要去試,什麼都順其自然就行了。 但生命最美好的部分,是過程中的不平凡和為了克服困難的不懈奮鬥。 

有時候,會產生結果。

大多時候,總徒勞無功。

但那又何妨?起碼是,認真地給它活過一遭了。